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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神学附论（第二十六部分）：本体论

对本体论的后验的辩护

今天这节课，我们要试着总结一下我们对支持上帝存在的本体论的讨论。我们看到，这一论证中的关键前提是第一个前提—上帝（或者说一个至伟存在）可能存在。如果一个至伟存在可能存在，那么一个至伟存在（或者说上帝）事实上就存在。因此关键的前提是第一个—有什么理由或者凭据来认为上帝可能存在。

我们已经看过支持第一个前提的先验的的论证、证据或者凭据。我说过，先验的（a prior）这个词（如果它还不在你的词汇表里的话，你可以通过其中的“prior”一词来记住它的意思）。这不是基于对世界的经验性研究。它并非基于你的感官经验。这是先于经验的。我们看到，在我们对一个在每个可能世界中都是全能、全知且道德完美的存在之概念进行思考时，这看似是一个合乎逻辑的概念。它看上去完全合乎逻辑，并且使你有很好的理由认为这样一个存在可能存在。然后我们思考了针对那些先验的的理由的反对观点，发现它们是非决定性的。

然而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因为尽管本体论通常以一种先验的的论证的范例形式呈现，普兰丁格提出事实上可能会存在某些后验的（a posteriori）的理由，支持该关键前提。你明白这个拉丁文短语中“posterior”一词就能记住这是什么意思。这些是拉丁文表达。其中你可以看到“posterior”这个词。那隐含着后于经验或者基于经验之意。我们具有的某些经验知识可能使我们认为这个关键前提为真。因此，例如，普兰丁格说，如果我们“仔细思考”此关键前提以及所谓的反对它的观点，并且如果我们“思考它与其他我们接受或者拒绝的命题的联系，仍然发现它不可抗拒，我们就有权接受”这个前提。[1] 所以可能存在某些后验的的理由会加强我们对该前提的真实性所具有的先验的的直觉。

这些可能是什么呢？在我看来支持上帝存在的其他自然神学论证能在一定程度上使我们认为这样一种存在是可能存在的。例如，莱布尼茨的偶然性论证、支持上帝存在的道德论的某些版本，以及支持上帝存在的所谓的概念论能导致我们认为至伟可能被举例说明是可信的。

例如，想想我们已经探讨过的莱布尼茨关于偶然性的论证。它像下面这样：

任何存在的事物都有其存在的解释。这种解释可能是其本质的必然性（这种情况下它是一个形而上学必然的存在），或者存在于某种外部起因之中。

如果宇宙有其存在的解释，那个解释就是上帝。

宇宙存在。

从以上三个前提我们可以在逻辑上推理出：

因此，宇宙之存在的解释就是那因其本质之必然性而存在之存在的上帝。

任何因其本质之必然性而存在的存在都是形而上学必然存在的存在。因此莱布尼茨的论证使我们有很好的理由认为存在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是其他一切事物存在之基础。[2] 因而这一存在没有能力上的限制。对于这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的能力而言，没有非逻辑的限制，因为一切存在之物都基于它而存在。

或者我们思考支持上帝存在的道德论。我们已经讨论过道德论。它可以被总结为以下：

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客观道德价值和义务就不存在。如果没有上帝，那么对错、善恶就没有绝对标准。一切就都是相对的了。

客观道德价值和义务确实存在。某些事是真的对或者真的错。某些事是真的善或者真的恶。

因此上帝存在。

注意，现在我没兴趣再次为道德论进行辩护。我们已经辩护过了。但我要指出的是，如果道德价值和义务以这种方式基于上帝之存在，那么，因为某些道德原则是必然真实的，由此可见为它们提供基础的上帝一定是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那就是一个存在于所有可能世界里的存在。例如，自然主义科学哲学家迈克尔·鲁斯（Michael Ruse）曾写道：“说强奸幼童在道德上可以被接受的人就像说2+2=5的人一样荒谬。” [3] 想一想这句话。鲁斯在此将这些道德原则的真实性等同于像2+2=4这样的算数基本真理。这些是必然真理。这些是逻辑真理。因此，这些道德原则，要植根于上帝，要求上帝是必然地示范这些道德价值的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因此道德论也通向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的存在，该存在不仅是完全善的，而且是善的实际标准，是衍生出一切道德价值的善的典范。

第三，在此之外，一些人可能相信一种支持上帝存在的概念论是数字、集合、函数以及几何形状之类的数学对象的抽象对象的最好依据。可能像下面这般进行论证：

数字和其他数学对象那样的抽象对象要么是独立存在的实在（即认为它们只是基于自身存在的柏拉图主义），要么是存在于某个思想中的概念。

这一前提在有关这些对象方面会牵涉到对反实在论的否定，因此我自己不相信该论证成立，因为我认为有正当理由说根本没有任何数学对象—它们根本不存在。但是如果你在这方面是个实在论者的话，那么你好像会认为它们要么是独立存在的对象（某种抽象实体），要么是存在于一个思想中的概念。

抽象对象不是独立存在的实在。

这点涉及到在有关这些抽象对象上拒绝接受柏拉图主义。你们可能会根据它们因果关系的孤立性的理由而这样做。如果这些对象存在，它们不存在于时空里，它们对世界绝对没有因果影响，因此它们是不相关的。我们对它们的了解怎么会比我对喜马拉雅山脉中的某个尼泊尔村庄了解的多呢，为何它们能应用于物理世界呢？为何它们在科学领域会如此有用呢，如果它们在因果关系上是孤立于世界之外的话？[4] 因此，认为抽象对象并非独立存在的实在是有道理的。

如果抽象对象是存在于某个思想中的概念，那么一个全知、形而上学必然的存在就存在。

如果数学实体是一个思想中的概念，它们不可能是某个人类思想中的概念，因为对任何有限的思想而言它们数量多得想不过来。它们在其存在上是必然的。如果2和4才能在，它们不只是偶然就存在于现实世界里的。2+2=4是一个必然的真理，所以2和4会存在于每个可能世界中。因此如果这些数学实体作为某个思想中的概念而存在于那个思想中，它一定是一个无限、形而上学必然之位格，为这些抽象对象提供基础。因而你会得到作为抽象对象的基础的一个全知、形而上学必然之思想存在的结论。

看看这三个论证向我们说明了什么。它们中每一个都向我们呈现了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一个存在于每个可能世界里的存在。莱布尼茨论证、道德论、概念论，全都推出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莱布尼茨论证证明的是一个作为其自身之外一切实在之源因而全能的存在。它在其能力上没有非逻辑的限制。道德论所呈现的是一个道德完美的存在。概念论给出的是一个为这些数学真理提供依据的全知的存在。换句话说，到此你们已经获得了构成至伟性的元素，不是吗？你们已经获得了形而上学之必然性、全能、道德完美以及全知。

因此这些其他的自然神学论证能够为一个至伟存在可能存在的观点提供支持。我认为简单性因素在此也产生作用。例如，假设一个形而上学必然的、无限的、全知的、道德完美的存在比认为有三个不同的存在具有这些特性，有三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其中一个是全知的，一个是道德完美的，一个是全能的，是全部实在之源，要更简单，不是吗？说所有这些论证都通向一个全能、全知并且道德完美的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更简单。

此外，如理查德·斯温伯恩（Richard Swinburne）所指出的那样，说一种特性在程度上其值是零或者无穷要比是二者之间的任意选取的某个有限值更简单或者更自然，这看似有道理。只是说它是无限的或者是零要比说它具有度量范围内的某个令人费解的有限值更简单。因此，相比于准至伟存在—具有无限（译者注：此处应为“有限”，原文笔误）的能力、智慧且道德完美的存在—而言，认为那个至伟存在可能被实例化是更可信的。

所以基于这类后验的 的思考，我想我们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认为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个至伟存在可能存在。

开始讨论

学生：我对将其他支持上帝存在的论证与本体论共用唯一犹豫之处在于，因为我觉得它使本体论变得冗余。[5] 我一直喜欢单独对它进行论证。即使在向一些无神论朋友提出这点时他们同样指出这点。然后他们就会说：“在那一点上你为什么还需要本体论呢？”

克雷格博士：这是我要讲的下一点。所以我等一下再回答这个问题。我会回到这点上来。然而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先验的 的支持这一关键前提的理由。这些后验的 的论证证明那个前提或者说是辩护的第二道防线，但不是说本体论全部都以这些先验的 的理由。

学生：关于你所讨论的道德方面的... 我感到好奇... 你使用了数字的例子来说明它们根本上独立于任何个人而存在。它们的存在依赖于一个至伟的存在。那么像勇气或者诚实、正直之类的美德呢？你也可以说它们不依赖任何一个个人而存在。在某种意义上这会使该论证更有力吗？它在多大程度上相关呢？

克雷格博士：是的，那正是我试图说明的。我认为你正确地理解了我想说的。想象一个没有人类存在的世界。“虐待儿童取乐是错误的”这一道德原则在那样一个世界里仍然会是正确的。这一原则的真理性并不取决于任何事实上存在的儿童。或者我们想象一个存在事实上的儿童但无一受到虐待的世界。虐待儿童取乐是错误的这一道德原则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仍然正确。有道理的是，像你说的，这些道德原则正确并不取决于任何人存在与否或者这些行为是否实际发生。因此它们需要一个形而上学必然的基础—存在于每个可能世界里。

学生：当你说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比任何其他解释更简单时... 我想你说的是更自然... 那些认定宇宙的物理解释，比如多重宇宙假说，为实的人怎样呢？他们有时会认为那些比上升到形而上学的层面更简单—停留在物理层面。

克雷格博士：你在这里又再次回到了那些论证上，我不想再回头重复那些论证了。看一下我在分析多重宇宙假说作为宇宙起源的可能解释时我们所讨论的内容。在这里我想做的只是让我们假设你已经确信这些论证成立。我们已经对它们做出了辩护。假设你同意我的观点，认为这三个（或者至少其中两个）论证是强有力的。这些会对本体论形成后验的 的支持吗？这是我现在唯一要说明的。回头再重复这些论证会使我们严重脱离主题。查阅一下那些相关讨论把。我在此想提出的是这些论证的结论与本体论的关键前提之间形成的显著关联。

结束讨论

讲到这里就出现了刚刚提到的那个问题。本体论现在不是变得乞题了吗？一个论证乞题是什么意思呢？它指的是你接受该论证的一个前提的唯一理由是你已经相信其结论。你接受该前提是因为你已经相信其结论为真。所以你是乞题的，或者说你在进行循环论证。我举个例子。

把以下当作支持上帝存在的论证：

上帝存在，或者月球由生干酪构成。

月球不是由生干酪构成的。

因此上帝存在。

这是一个支持上帝存在的坚实的论证。它的两个前提都是真的。因为上帝确实存在，所以上帝存在，或者月球由生干酪构成是真的。这个选言命题要想为真，其中一个支命题需要是真的。因为上帝确实存在，所以上帝存在，或者月球由生干酪构成为真。第二个前提为真—月球不是由生干酪构成的。因此上帝存在。[6] 所以这是一个逻辑成立的论证，其前提为真，表明上帝存在。然而没人会认为这是自然神学中的有效部分。为什么呢？因为你认为第一个前提（上帝存在，或者月球由生干酪构成）为真的唯一理由是因为你已经相信该论证的结论，即上帝存在。因而你是在循环论证。你是在乞题。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认为一个至伟存在可能存在的原因是因为你相信一个至伟存在确实存在，那么你不是一样在乞题吗？如果根据支持上帝存在的莱布尼茨论证、道德论以及概念论，你从而相信一个至伟存在存在，那么祂当然可能存在。你已经证明祂存在了！所以，那样的话，本体论难道没有变得乞题或者多余了吗？

我认为这一顾虑可能源于过分线性地理解自然神学的构建。我们不应把自然神学的论证理解成像链条上的每个链环那样—链条的强度取决于最薄弱的链环。如果薄弱环节断裂那么整个链条就断裂了，无法再承受你期望的重量。我们不应该如此线性地理解自然神学中的论证，把它们想成由链环连成的链条，强度完全取决于最薄弱的环节。相反，把自然神学的论证比作骑士曾经披在身上的链甲更贴切，链条彼此加固从而使得链甲的强度不取决于最薄弱的链环。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本体论能够在累积支持上帝存在的理由方面扮演重要的角色，一整套的独立因素将我们引至“因此上帝存在”的最终结论上。

如果这是对的，那么安瑟伦认为他发现了一个能独立证明上帝在其全部至伟性上的存在的单一论证的想法就是错误的。我不认为本体论能够以这种方式实现目的。但它在我看来确实扮演着链甲上一个链条的角色—支持上帝存在的累积理由中的论证之一。因此所有这些论证放到一起，证明上帝，一个至伟存在，事实上确实存在。

开始讨论

学生：只是关于这点的一个评论。这些自然神学论证看起来好像是讯问性质的。你避免这种乞题或者说循环。我为什么认为我有上帝全能的概念？我为什么拥有得救的经历，我们为何会有这类经历呢？

克雷格博士：我想你在这里说的是—如果我理解错了，请纠正我—链甲中的另一个链环是宗教经验。宗教经验或许是通往上帝存在这一结论的链甲上的链环之一。我想那当然是有道理的。还有许多其他支持上帝存在的论证，我们在课程中尚未研究过。[7] 我正在参与写一本致敬普兰丁格的书，它以普兰丁格在1982年创作的一篇名为“二十几个支持上帝存在之论证”的论文为基础。贝勒大学的几个人决定将这二十几个论证中的每一个指派给一位当代哲学家，写一章关于该论证当今所处的位置，来纪念普兰丁格。你们可能会料到，分派给我的是凯拉姆 宇宙论。巨大的惊喜！然而单思考这点—普兰丁格构建的支持有神论的链甲里有二十几个论证。我们只是看了几个而已。这当然只是其中一部分。

学生：我刚才在想，我们可以把像本体论这类论证、个人经历、恰当基础信念整理成关于我们为何会有提出这种反问的维度的问题，而不是说“我理所当然要使用这些。”

克雷格博士：是的。别忘了我们在一开始所说的，我认为说要知道上帝存在你不需要论证是完全合理的，这与我相信周围世界存在或者相信在我之外还存在其他思想是不基于论证的恰当基础信念完全一样，也可以是一种恰当的基础信念。

学生：我实际上在许多不同类型的互动中见过这种联系，例如如果你讨论本体论，它就联系到偶然性论证或者其他论证。我还看过从道德论跳到欲望论证上。看起来总是有不同的论证，在人们提出其他方面的问题时它们互相支持。或者宇宙论联系到设计论上面。我关于本体论的问题是—因为你上星期说，普兰丁格呈现它的方式是它把上帝表示为一个必然的存在—我好奇它是否多少混入了偶然性论证。难道这基本上不就是说上帝是必然的，本身不需要...？

克雷格博士：我今天提到的三个论证（偶然性论证、道德论以及概念论）全部都指向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因此这不只是本体论甚至或者莱布尼茨论证的特征。支持上帝存在的多个论证不仅引出上帝在现实世界中的存在，而且还有上帝之必然的存在。事实上，我认为甚至凯拉姆 宇宙论可以得出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是有理由的，因为对世界而言过去无限、过去永恒是形而上学不可能的。所以在每个可能世界里，世界起源都需要有一个起因。我还没有强调过这一点，但我认为这是有正当理由的。

学生：更确切地说我的问题是：以上帝是先验必然的为前提。

克雷格博士：莱布尼茨论证并不先验地 假设这点。我认为它以一种解释—解释的本质—为基础来进行论证。对偶然性存在之存在而言唯一充分的解释是一个形而上学必然之存在。因此这仍然是一个论证。这是一种推论，而不仅是一种假设。

学生：我认为古代人曾认为如果存在某事物，那它要么是偶然的，要么就一定是必然的。最终，如果存在任何事物，那么就必须有一种一直存在的必然的存在。如果你说可能有不止一种，那么它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联系。对于这种存在而言，总是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克雷格博士：让我讲两点。你说古希腊哲学家确实认为有一个必然之存在当然是对的，然而他们对必然性的理解方式与当今所讨论它的方式不同。对亚里士多德而言，说某物必然地存在基本上意味着它是永恒存在地，不受产生或者毁灭的限制。[8] 它只是一直存在。但它并非我们当今所讨论的那种逻辑上必然之存在。上帝的概念在阿尔·法拉第（al-Faradi）和伊本西纳（Ibn Sina）等中世纪伊斯兰神学家中间逐步发展，然后被安瑟伦和阿奎那等说拉丁语的中世纪西方神学家所继承。那是一个比古人所具有的对必然性更深刻、更可靠的理解。所以尽管你提到的这点是对的，但他们对这个词的理解与后人的理解不同。

学生：我只想说我最近读了一篇博客文章，讨论的是关于本体论的，而且标题非常有煽动性。它写的是关于理查德·道金斯在他的巴士里转悠，上面写的“上帝可能不存在，所以放心享受你的人生吧”。这回到了“如果上帝可能不存在，那么上帝存在”的先验格言上。他说的是，如果上帝只是可能存在的话那么因此上帝就存在。如果道金斯说上帝甚至可能不存在是对的，那么那就意味着上帝存在。

克雷格博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祂的存在有任何可能性那么本体论就成立。我认为你提的这点很好。无神论者不止必须坚持上帝不存在这点，还必须坚持上帝不可能存在，因为一旦你承认这种可能性，这个论证就说得通了。无神论者在这点上正采取非常激进的路线—不止是没有上帝，而且是不肯能存在上帝。记住这一观点很有帮助。

结束讨论

讲到本体论我们对自然神学论证的讨论就要划上句号了。请问是否有人对这部分课程有最后的评论，我认为这部分内容对于在世俗社会中建立基督徒世界观的一致性，即上帝存在，至关重要。我们研究了相信上帝存在的恰当基础信念。我们讨论了支持上帝存在的偶然性论证、宇宙论、精调论、道德论以及本体论。这呈现给我们的不只是一个可能是会飞的意大利面怪物那样刻画地模糊不清的存在之存在。这呈现出的是一个充满道德完美、全能、全知、形而上学必然等特定属性的存在。

开始讨论

学生：你知道有哪个知名的非有神论宗教哲学家接受如果上帝只是可能存在就一定存在这点吗？

克雷格博士：是的，我确实知道。最著名的本体论拥护者之一是伟大的（甚至是传奇人物）数学家库尔特·哥德尔，你们可能听说过他的哥德尔定理。哥德尔写了一篇为本体论辩护的论文。当我在写关于支持上帝存在的宇宙论的博士论文时，在英格兰的伯明翰大学有一位先生。我的一个研究生学生在写关于本体论的论文。他跟我说伯明翰大学哲学系有个人相信本体论证明了上帝的存在。我问：“那么他是有神论者吗？”他说：“唉，还真不是。他只是认为，作为论证它有充足的理由。至于是否存在任何宗教意义对他来说就无关紧要了。”

学生：所以如果那样的话可能存在心理因素吗？

克雷格博士：我无法判断。但我说的是一直有哲学家认为这一论证理由充分，但可能没有发现其中的宗教意义。实际上，有人曾说过，可能没有人通过本体论而相信上帝存在，因为它太抽象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我们在ReasonableFaith.org网站上收到过—我读过—来自人们的邮件，说是本体论说服他们相信上帝存在并使他们成了有神论者。即使这一论证看起来如此抽象和先验，主还是用它让人们相信祂。[9]

学生：你在这部分课程开始时说—我记得你今天还重复过—论证并非必要的。我想你是说你可以依靠圣灵的内在见证。你可以拥有这种个人的、别人难以接近的经历并基于此相信上帝存在—上帝是恰当基础的。当圣经里每次出现被要求相信上帝或者接受基督复活的怀疑者时，他们会被给予一些证据或论证，对于这类回应你如何看呢？旧约里有一个例子，列王纪上中以利亚展示上帝的大能，人们怀疑。经文说在他的试验开始时人们在两种看法间迟疑。在他求神降下大火后他们才相信。

克雷格博士：这是与巴力的先知们的比赛。

学生：是的。另一个例子在使徒行传17章，保罗在亚略巴古遇到怀疑神的人。在某一刻他说，我向你们证明你们所寻求的这未知的神存在，因为祂使耶稣从死里复活了。所以他给了他们证据。你如何回应这点？

克雷格博士：我在知道基督信仰是真理和证明基督信仰是真理之间做根本的区分。我们能通过圣灵的内在见证的恰当基本的方式知道基督信仰是真理。但在向怀疑者证明我们的信仰是真理时，我们需要给出护教学论证以及证据。所以以利亚并不需要火从天降来说服自己耶和华是真神。他已经确信这点了。他知道上帝存在。但要向人们证明并且展示巴力先知们的欺诈他才安排了一场比赛，给出了论证和证据。所以在我看来在说明二者的正确角色方面这一根本区分是非常有益的。二者都是恰当基础的，但又说明了—护教学的应用。这是我对这点的理解方式。

结束讨论

支持上帝存在的自然神学论证在某种意义上只是硬币的一面，因为我们还需要考虑反对上帝存在的那些反面的论证。可能存在这种强有力的无神论论证，它们可能强过这些支持上帝存在的论证使天平偏向另一边。下周我们要开始讨论的是支持无神论的论证，尤其是世界上的苦难与邪恶有关的问题。如果存在一个全能、全爱的上帝，那么这与世界上极度恐怖、无辜的苦难不是相矛盾或者荒谬的吗？我们该如何面对这一问题呢？这是下节课我们要开始讨论的问题。[10]

[1] 普兰丁格《必然性的本质》，克拉伦登逻辑和哲学丛书（牛津：克拉伦登出版社，1974年），221页

[2] 5:10

[3] 迈克尔·鲁斯《为达尔文主义辩护》（伦敦：爱迪生-威斯利出版社，1982年），275页

[4] 10:10

[5] 15:00

[6] 20:11

[7] 25:00

[8] 30:02

[9] 3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