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神学附论（第十七部分）：目的论IV
对设计假说的反对意见
今天我们要结束对基于宇宙的精调而支持宇宙有一位设计者的论证的讨论。除非你们想针对此材料进行大量讨论，否则我们可能会早点下课。
上节课我们看到，偶然性和物理必然性都无法合理解释宇宙为有肉体、有意识的观察者之存在而具有的神奇的精调。这些解释非常荒谬、非常不合理。
然而我们无法立即推断出有一个设计者的结论，因为有时相信一个不大可能的解释可能合乎情理。针对问题中的现象，在没有更好的解释的情况下去相信某个不大可能的解释会合乎情理。我们借助大卫·曼尼（David Manley）用过的一个例子，想象在一场棒球赛中某人站在本垒的位置上，手持球棒，他把球击出围栏并击中一只飞过的格子。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低地惊人。而你可能会说他只是碰巧击中了那只鸽子。为何把这种发生概率极低的事件解释为偶然性却是可以接受的呢？因为在这件事上没有更好的解释。击球手瞄准那只鸽子并有意挥动球棒把它打下来而球击中那只鸽子的观点甚至更不可思议、更难以置信。你不可能通过挥动球棒并试图击中那只鸽子就用棒球打中一只鸽子。所以在这个例子中，没有更好的解释，因而接受这个极不可能的解释就合乎情理。
但假如存在一个更好的解释呢？例如，假设站在本垒位置的人手持步枪向远处外场的一只鸽子开枪射击，把它打死了。在这种情况下说他只是站在那里随机地朝空中射击并打中那只鸽子是极其不可能的。你们不会接受这种解释。为什么？因为存在更好的解释，即，那个人瞄准射击并且能够用步枪做棒球棒做不到的事—瞄准那只鸽子，把它打下来。在这个例子中，不太可能的解释（即，他只是偶然打中了那只鸽子）不是最好的解释，因为还有一个更好的解释。
关于宇宙精调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是：设计是比偶然性或者物理必然性更好的解释吗？如果它是更好的解释，那我们就应该采纳。但如果它与偶然性或者物理必然性同样不可能、不合理，那它就不会比它们更有优势。因此我们问自己，针对存在一个把宇宙精调至允许生命的状态的智慧宇宙设计者的推断，可以提出什么样的反对意见。
有时设计论的批评者会因宇宙设计者本身无法解释而反对设计论。它解释了宇宙的设计，但宇宙设计者的存在又如何解释呢？对祂的设计又怎么解释呢？这是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所谓其《上帝错觉（The God Delusion）》一书的“核心论证”。[1] 他把该论证（即，《上帝错觉》全书的核心论证）总结为以下六步：[2]
1. 对人类智力最大的挑战之一是解释复杂、不大可能的宇宙设计之表象是如何出现的。
2. 自然反应是把设计的表象归结于真实设计本身。（宇宙看起来是被设计过的是因为确实存在一位设计者。）
3. 这一反应是错误的，因为设计假说紧接着引起谁设计了这位设计者这个更大的问题。
4. 最巧妙、最有力的解释是达尔文进化论的物竞天择。（他在这里说的是生物多样性—设计在动物和植物上的表象。）
5. 在物理方面我们没有同等的解释。（这里他说的是精调。他不再讨论在动植物王国中设计表象的例子。他说的是宇宙里那些基本常数和参数的精调和物理学。）
6. 我们不该放弃物理学领域出现更好的解释—像达尔文主义对生物学那样强有力的解释之希望。（别放弃希望！）
结论：因此，几乎确定上帝不存在。
我想我们班上的每个人都会发现这一结论刺耳，因为这个无神的结论“因此，几乎确定上帝不存在”并不遵循前面六个陈述，即使我们勉强承认它们每一个都是真的。没有任何逻辑法则允许你得出这样的推断。没有任何逻辑法则会从那六个真命题中导出这一无神结论。道金斯的论证明明是站不住脚的。《上帝错觉》的核心论证毫无疑问是个无效的论证。
最多，可以从道金斯的论证推导出什么结论呢？我想，最多能推导出的是我们不该根据宇宙中设计的表象来推断上帝的存在。我们不应根据宇宙中设计的表象来推断存在一个宇宙的设计者。我想，这是他的论证最多能证明的观点，如果其前提全部为真的话。但是，注意这个结论与上帝的存在完全不矛盾，甚至与我们合情合理地相信上帝也不矛盾。你不应根据设计的表象去推断一个设计者（的观点）并没有谈到上帝存在与否。它与上帝的存在完全不矛盾。可能我们不应该根据设计论而相信上帝，而是应该根据宇宙论或者偶然性论证、道德论来相信上帝。可能我们对上帝的信仰完全不基于任何论证。可能它是以我们的宗教经历或者神圣启示为根基的恰当基础的信念。重点是，反对支持上帝存在的设计论完全不能证明上帝不存在或者甚至我们相信上帝是不合理的。道金斯对哲学深度的缺乏在此昭然若揭。[3]
开始讨论
学生：许多时候，一些有神论者在提出支持上帝存在的论证时会被指责为“填补空白的上帝（God-of-the-gaps）”。当他说“我们应寄希望于更好的解释”时，难道这不是“填补空白的无神论（atheism-of-the-gaps）”吗？
克雷格博士：我想你是对的。回想一下，命题6说“我们不该放弃物理学领域出现更好的解释之希望”。我认为那是“填补空白的自然主义（naturalism-of-the-gaps）”。我们现在无法解释，但我们别放弃希望。没理由认为这样一个解释即将出现。是的，我认为这里应该一视同仁。注意，我们用证据是要论证物理必然性和偶然性都不是合理的解释。许多科学家会同意这些结论。道金斯本人，也会同意物理必然性并非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提出反对认为精调是由于物理必然的论证。相比之下，许多天体物理学家会说偶然性也不是一个合理解释。他们会寄希望于一个物理上的解释和物理必然性的解释。但他们会反对偶然性的解释或者多重宇宙假说。
世俗科学家们通常会拒绝接受偶然性或物理必然性作为精调的解释。我不认为这里存在有异议的“填补空白的上帝”的推理。但我想你把这视为一种“填补空白的自然主义”是对的。
学生：两点。首先，我认为他抛弃了科学方法，即观察，的基础要素。他认为不能相信所观察到的东西。如果生物系统看起来是被设计过的，如果你说无法推测为设计的话，那你就是在拒绝所观察到的东西。
克雷格博士：我在此代表他说几句。他没有否认设计的表象。他同意我们观察到的世界看起来是设计过的。但我们看到，他认为对此有合理的自然主义的解释，因而不需要押注在一个超自然的解释上。回想一下，他认为基于物竞天择的达尔文进化论将解释生物多样性。并且如果它能解释的话，为何还要押注在上帝身上呢？而且，我们看到，他提出了一个论证，一个针对有神假设的反对观点，即，它没有解决“谁设计了这个设计者”的问题。我想他在此提出了一个论证。他并非只否定我们应该遵循的基于观察的科学方法。
学生：联系到这点，那为何在涉及到进化论时还要相信所观察到的呢，如果你无法从所观察到内容上得出任何结论的话？第二，为何进化论、自然主义或者唯物主义对你所观察到的是更好的解释呢？我不明白为何会推导出这样的结论。
克雷格博士：显然，在这部分课程中我们不是要讨论基于生物学而支持设计者的证据。我们围绕这点已经迂回进攻回到物理上的起始状态了。当我们讲到关于创造论的那部分课程时，我们会再次讨论这个问题。在护教者2系列中有这部分内容，如果有人有兴趣看一看的话。[4] 我们在护教者3系列中会回顾这一问题。
学生：我看不懂道金斯根据这六点而推导出的结论。他说他在这上面用的什么逻辑法则，你说这个结论不合理时他如何回应的？[5]
克雷格博士：他从未回应我的批判。我发表过评论。他回应说我是个可恶的家伙。（笑声）差不多就这些。
学生：这个结论也不对！
克雷格博士：能够勉强承认全部这六个命题结论却不对，想想也真是令人惊讶。
学生：不合符任何逻辑法则。
克雷格博士：没有。没有任何逻辑法则会允许这样。
学生：在我提出问题之前，你能重复一下他所说的挑战吗？
克雷格博士：这一挑战，如果我理解你的意思的话，是第3条，即我们应该抗拒推断一个设计者的诱惑，因为它并没有解决“谁设计了这个设计者”的问题。
学生：我想提出的重点是，我认为，在了解道金斯的情况下，真正的首要根本信念“没有上帝”，在我看来，因此他是要试图找到与他的信念不矛盾的解释。对他来说，达尔文主义是解释生命发展和生命形式的答案。因此他认为对于物理学来说，一定也有我们还没发现的解释。他认为上帝的结论不是可能的原因。
克雷格博士：但那不是他的结论。他的结论是：“因此，几乎确定上帝不存在。”如果你说他预先假定这点是真的的话，那他是在循环论证。它是一个循环。
学生：他是。我认为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他做出上帝不存在的判断，因而他才试着循环地解释为何没有上帝。我们有两方面要考虑的—物理方面和生物方面。他在生物方面向他自己做出了解释，并且说，看到了吧，我们发现了达尔文主义来解释这个方面。我们只是还没解决另一方面而已。
克雷格博士：我能理解某人说：“考虑到自然主义，考虑到无神论，对生物多样性最好的解释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事实上，菲利普·约翰逊（Philip Johnson），最先发起智慧设计运动的人，同意这点。他说，如果我是一个自然主义者的话，我会认为达尔文主义是最好的解释。但是，当然，这回避了自然主义和无神论是否正确的问题。道金斯以对设计论的反对的形式提出了这一点。这不是对创世/进化论的讨论。这是他有关上帝存在的论证。他想要驳斥设计论，但不能通过循环辩论的方式。对吧？
学生：我知道东正教神学家大卫·宾利·哈特（David Bentley Hart）提到智慧设计时说—他不喜欢这个观点。他不认为这能解决你与道金斯的交流。我试着寻找一些文字资料，但只找到大卫·宾利·哈特说他不喜欢... 智慧设计是有问题的神学的Youtube上的一个视频。我想知道关于他所说的你是否了解更多。
克雷格博士：只了解一点点。我和凯文上周录了一个播客节目，关于哈特的说法，普兰丁格（Alvin Plantinga）、斯温伯恩（Richard Swinburne）和我自己坚持称为一种被称为神本位格主义的观点。就是说把你把上帝想成是介入这个世界的人，来创造例如智慧生命之类的东西。哈特是个托马斯主义者，以非常抽象的概念把上帝视作—纯粹的存在行为。根据托马斯主义观点，我们并非真正肯定地知道上帝的本质，因为上帝是纯粹的存在行为，所以无法通过智慧去理解。关于上帝的属性，伴随着托马斯主义的是某种不可知论。这点和其他一些问题使我厌恶托马斯主义。我不喜欢这种神学观点。可能他所说的是因为这不符合托马斯主义（我怀疑），所以是不完善的神学。[6]
学生：这个博客节目的题目是什么？
克雷格博士：我不知道题目会是什么。
学生：怎样能找到它？
克雷格博士：接下来几个星期你每个星期一都听一听我们Reasonable Faith的播客节目吧。（笑声）最终，按顺序，会播放关于大卫·宾利·哈特以及他对神本位格主义的批判的录音节目。但至于凯文把它排在第几个播放，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什么是文化潮流将排在最前面。后面某个时候会轮到它。排在前面的一个有趣的、值得留意的是有关威顿学院某教员因宣称穆斯林和基督徒所敬拜的是同一位神而被解雇所引起的争议。贝勒大学基督教哲学家弗兰克·贝克维丝辩称基督徒和穆斯林敬拜的是同一位神。在这节播客节目中我回应了弗兰克的文章，表明我为何认为他的论证不成立。这节播客节目也很有趣。
结束讨论
我们已经讨论过道金斯论证的无效性，也就是说，即使勉强承认那六步全都对，结论仍然不成立。然而那六步究竟怎样呢？它们是真的吗？他的论证能够削弱对设计的论证吗？我认为完全不能，因为我认为道金斯论证中某些部分是明显错误的。
注意第5步（他说在物理方面我们没有同等的解释）提到了我们所讨论的精调。道金斯承认他对此没有任何解释，所以其在第6步中表达的希望（我们不该放弃出现更好的解释的希望）只是一个自然主义者的信念而已。某个解释即将出现是自然主义者的信念。
而且，我们思考该论证的第3步。那一步试图推断设计论是错误的，因为设计假说接着会引起更大的问题：谁设计了这位设计者？他在此断言把设计推断为宇宙复杂秩序的解释不合理，因为那样新的问题会出现，即，谁设计了这位宇宙的设计者？
针对该论证中的这一步，我有两个问题。首先，这一观点在两方面有瑕疵。第一，要承认某个解释是最合理的解释，并不需要对该解释加以解释。这是科学哲学的基本观点。例如，假如考古学家们挖掘地表时发现看起来像陶器碎片、箭头、印第安战斧头之类的东西，他们推断这些实际是某个消失部落留下来的原始器具而非沉积和蜕变的产物是合理的，即使他们完全不知道或者无法解释这些人是谁。类似的，如果宇航员在月球背面发现一堆机器，他们推断那是智慧生命留下来也是合理的，即使他们不知道那些生命体是谁或者如何来到那里的。
为了承认一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你并不需要对该解释加以解释。事实上，如果你想一想的话，那种要求会导致无限地倒着解释下去，从而什么都解释不了！[7] 因为在任何解释被认定为最合理的解释之前，你都需要对这个解释加以解释，但在你接受后者为最合理的解释之前，你又需要对前面那个解释的解释加以解释。一直解释下去。最终什么都无法解释，科学将被毁掉！
在手头这个案例中，为了把智慧设计认定为宇宙设计表象的最合理解释，你不需要能够解释这位设计者。这位设计者是否存在解释完全可以留作将来研究的问题。
关于第3步的第二个问题是，道金斯认为，在有宇宙神圣设计者的情况下，这位设计者像有待解释的事情一样复杂，所以没有说明性的进展。这一反对观点引起关于简单性在评估竞争性解释中所扮演角色的各种问题。例如，科学家在衡量那个解释最好的问题时要思考简单性以外的许多其他因素。比如，他们会思考解释范围、解释效力或者其他理论效力。具有更广阔的解释范围的解释可能比一个简单的解释更可取，只因为前者解释更多事物。所以简单性在对理论的评估中并非唯一，或者甚至最重要的标准。
然而我们可以把那些问题放一边。道金斯最根本的错误在于他假设一位神圣设计者就像宇宙一样复杂。这显然是错误的。上帝作为一个没有身体、纯粹的思想，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对象。一个思想（或者灵）不是一个由各部件组成的物理对象。相比于偶然、形形色色的宇宙以及其令人费解的常数和参数而言，一个神性思想简单的令人震惊。当然，这样一个思想可以有很复杂的想法 – 比如，它可能在思考微积分—但这个思想本身 是个极其简单的对象，没有组成它的部件。道金斯显然把一个思想的想法，这真的可以很复杂，和一个思想本身，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对象，给混淆了。所以，事实上，在宇宙的设计表象背后假定一个神性思想确实代表在简单性上的进步。它是一个比简单地说宇宙是偶然精调的更简单的解释。所以他的论证在多个方面都站不住脚。简单性并非真是评估解释时最重要或者唯一的因素，而且神性思想的解释要比复杂、形形色色的宇宙更简单。
因此在我看来，我们面前的这三个选项—物理必然性、偶然性以及设计—这三者中最有道理的是设计。
开始讨论
学生：我在思考的一件事是... 我知道该论证并非是要证明一个具体的基督教上帝概念，但我仍然在想—考虑到在座的都是基督徒，你说一个思想是简单的事物—然而我们还相信上帝是三位一体的（三个位格，一个存在）。假如有人说“你们相信上帝是三位一体的，但那听起来并不像一个简单的解释—这个三个位格存在于一体的概念”怎么办呢？那不影响这个论证吗？[8]
克雷格博士：我认为把三位一体推断为设计论最合理的解释是毫无根据的。我认为那是对的。那是个临时的猜想，没有依据。这给你的是一个有位格的、智慧的宇宙设计者，至于他是否是三位一体的，那要根据神圣启示以及其他因素。该论证并不得出因而三位一体是设计表象最合理解释的结论。
学生：我目前在写一篇关于神经学哲学的文章。还在构思。在我看来简单性从哲学视角（试图解释物理现象）或者仅从科学方法视角来看甚至很少被顾及到。反而某种现象或对象的描述所带来的增加效度或者额外解释效力却是真正重要的，因为那避免非必要、多余或人造细节。
克雷格博士：说得好。我提到过，根据道金斯的观点借助于简单性会引起大量关于什么是造成一种观点比另一种更可取的科学理论之理论优点的问题。我想，你在此指出的一点是，道金斯把假说的简单性与假说所假定的对象的简单性混为一谈了。一个假说就其解释效力而言可以是非常简单的。它不增加像三位一体是解释或者它是紫色的这类临时的方法。那会违背奥卡姆剃刀定律（译者注：即，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或者简单性原则。你不想在解释效果的必要原因之外假定任何更多的原因。这是你所指出的。然而你假定的原因本身可能是相当复杂的对象—例如基因分子等。我认为你说道金斯脑子里把这些混淆了是相当正确的。
学生：解释之解释的论证对我来说听起来像一个三岁孩子不断地问父母：“为什么？”但他难道不会同样碰到需要解释之解释的问题吗？这不仅和宇宙设计者有关。它也适用于自然主义世界的机理。你最终会在某处有一个开始。
克雷格博士：你说的绝对正确。
学生：道金斯最终在三个选项中选了哪个？不是设计。所以他在另外两个选项中选了哪个呢？他选了偶然性吗？
克雷格博士：我不认为他对精调有任何解释。他有的只是对将来物理学中会出现与达尔文进化论在生物学上的效力类似的理论的希望。他把达尔文进化论视作偶然和必然的结合。我想他会把突变说成是偶然发生的，而自然选择在偶然的突变之上决定性地运作，清除掉那些不适合、无法在为了生存而做出的竞争中生存的物种。他把那种解释视作一种偶然和必然的结合。但关于精调他什么都没提出来。他承认他无法解释精调。
学生：我想知道，关于思想是简单的这一观点你可能会碰到的一个潜在反驳意见，你的想法是什么。当然它不是由多个部位组成。我同意。但是在我看来，在它们在官能上可变以及那些官能如何彼此相连的意义上，可以有更弱或更强的思想。[9] 我的信念可以影响我的欲望。可能复杂用在这里不恰当，然而我们的思想在其理性官能上确实比可能存在的任何动物思想更复杂。相反地，在另一端，上帝的思想可能在祂的官能以及那些官能如何协作方面上潜在、无限地更复杂（可能复杂用在这里不对）。甚至对于一个单一思想，不能存在不同程度地复杂官能或者额外官能吗？
克雷格博士：我说两点来回到这个问题。首先，道金斯自己是从物理组成上来定义简单性的。如果你观察他讨论其反对观点的方式，会发现他说由不同部位组成的事物比像电子这类事物更复杂。他的反对观点里所用的是他自己的简单性概念。然而，第二，我认为即使一个灵魂或者思想可能在像智力、意志力或者情绪等方面有复杂的一面，但这并不非常复杂。它们可以是非常强大的官能，然而我不认为那是像一个精调的宇宙之复杂的某种有异议的复杂。想想我们讨论过的概率，1/10120等等。在上帝的官能方面没有可相提并论的，我认为。至少，我们可以说，在设计论中没理由去假定那样一种复杂性。我们不断言那一点，因此我们得出一个相对简单的设计者。
学生：我对这一简单性观点有点困惑。我理解在设计论中我们说，我们那这些简单的部件，用无法进化的独特方式把它们组装到一起。这些部件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做到这点。它们中任何一个都没任何价值。但当我们以独特的方式把它们组合到一起时，它就有了功能性—例如捕鼠器（我总是喜欢这个例子）。他的观点是我必须想办法把它拆成简单的零件，以独特的方式组装起来是设计的观点。但设计者的观点立刻会碰到复杂的问题，而不是用简单的零件把它组装起来。我想他是在试图找到一个自然主义的答案，来说你必须有这些能被独特地组装起来地简单零件，那是设计。然而，上帝没有那样做。
克雷格博士：这里的反对观点是说假定一个神圣设计者—上帝—是假定一个非常复杂的对象，那是有异议的。
学生：为什么？
克雷格博士：因为那样的话你就假定了一个与要解释的复杂事物同样复杂的事物。他认为那不符合规定。像我说的，那引起这些关于简单性和解释效力的错误问题。但无论如何，在我看来他在把神圣设计者视作是一个复杂对象方面是根本错误的。祂的行为可以是复杂的。但一个没有身体、单纯的思想没有组成物。它不是由任何零部件组成的。你最多可以说它有多种官能，但那仍是非常简单的。我的意思是，即使根据他那错误的观点（我确实认为它是错误的），他也没有证明一个神圣设计者是一个复杂的对象。相反，神学家和哲学家通常认为上帝是非常简单的。
结束讨论
我们时间到了。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宇宙精调最合理的解释是设计，从而使我们累积了支持上帝存在的第三个论证。[10]
[1] 理查德·道金斯，《上帝错觉》（纽约：霍顿米孚林出版，2006年）157-8页
[2] 4:56
[3] 10:19
[4] 见护教者系列2，第9部分“创造与进化”http://www.reasonablefaith.org/defenders-2-podcast/s9 (2016年1月27日).
[5] 15:04
[6] 20:06
[7] 25:06
[8] 30:00
[9] 35:02
[10] 总时长: 40:17 (版权 © 2016 William Lane Craig)